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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好不容易延安有雨,闲暇时整理点文字。

  想起前几日至榆,当天办完事已四点多。延安事急,就近返回。

  至高速口时,沿路尽是卖榆林豆腐,榆林粉条和芝麻香瓜的,足足有600-700米长。摊主们都极其热情,跨出摊位,伸出晒得黑亮亮的手,在招呼路过的车主们。买的人还不少……

  我放慢车速,半开车窗,找寻顺眼的摊主和香瓜。说起外地人到榆林旅游 或榆林人到外地访亲。如今最常见的伴手礼除了红枣,小米之外,便是榆林豆腐和芝麻香瓜了。近几年,新疆红枣已扛起全国红枣业2/3的江山。陕北红枣没落了些,能让人惦记的只有榆林豆腐和芝麻香瓜了。

  榆林这地方也怪,秦汉时期就是流放朝廷要犯、官场失意之人的萧瑟之地。一些犯了错的或莫须有犯了错的;那些昔日的权贵重臣,均流放或雪藏至上郡一带,而且重返庙堂的机会是极少的。甚至连秦始皇的长子扶苏,也只是在绥德疏属山上留下一个土堆而已。

  但对于榆林来说,倒也是个好事。

  一是王公贵族。

  因墙之芡等宫闱内事,不得不离开富庶长安,杀吧!众口悠悠,骨肉相连,罪不至死;不杀吧,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。于是,千里之外,九死一生的毛乌素沙漠首选之地。

  二是权贵重臣。

  伴君如伴虎,老大不高兴,离开才是正道。

  还有那些背景不强,东家不稳,恃才自傲等更不肖说了。

  漫漫路途,这些人中精英来到扶苏城,来到了上郡之地……

  于是,这些比较高贵的血统,智慧的基因,到了这鸟都不喜飞的沙漠里。因返回升官无望,才沉下心来,使其才有闲情陪伴美女家眷抑或醉心诗词歌赋。最终留下了一茬茬智慧过人的男子,气质绝佳的美貌的女子。

  历史的长河中,他们与当地土著的汉民或游居于此的游牧民族结合,使得当地人的外貌和性格都有了改观,有了差异。

  于是,有的人汉人基因多了些,儒雅些,秀气些,斯文些;有的人匈奴基因多些,个子高些,魁梧些,豪爽些。所以榆林城的人,要么儒风雅雅,要么大气豪迈,要么精明会通,要么粗俗、拙朴。

  为何榆林豆腐好吃,原来米脂那地方不仅出产小米,熬出的米汤上也飘一层油油儿。而且更有名的是种植多年历史达数百年的鱼河大米。说实话,此味道比安康米好吃多了,原因就是这儿的水叫桃花水。沙漠甘泉,微量元素多。桃花水养出桃花般的米脂婆姨,更磨出了细若凝脂,吹弹可破的榆林豆腐。

  再者由于沙漠地带昼夜温差大,种植的瓜果糖分积累的快,所以瓜果特别有味,甜。就像这几年到处流行的宁夏西瓜一样。榆林篱笆界、昌汗界出的芝麻香瓜个小,皮黄绿,红瓤,香,甜,沙。成熟的时节,一个屋里打开一个,满屋都能闻到香瓜的香味。

  跑题了,我驻车在一个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女人的摊位前,下车准备挑些。还没走几步,便听到那女人骂道:滚***的XX,杂种!你给老子买也得买,不买也得买,嫌贵了你就别尝吗?你这号砍货,老子可见多了,丢你们家先人精呢!

  节奏声越来越快,骂声越来越大,简直称为酣畅淋漓。被骂的那个30多岁的小伙子开始头上冒汗,只会说:“谁是杂种,你再骂一句,我还就不要了!”那女人又开始摆架势,单手插腰,食指伸至男人鼻前:“就是你,老子说的就是你杂种……”

  杂种这个词不是个好词,男人的脸由黑变红,由红变白,由白变酱紫:“你***才是杂种!”只听得,哗啦一声, 女人的香瓜全被甩下三轮车,于是:杂种!杂种!声音更是不绝于耳。

  其实这些人都被没上过高中,只要上过高一,生物课,遗传、DNA那段,就知道:这个世界上,杂种才正常。纯种几乎没有,排除是克隆的。就前些年火得一塌糊涂的藏獒,所谓的纯种也不过是近亲繁殖,哪来纯种一说呢?况且,藏獒不是越纯越傻嘛。

  关于杂种一词,还有一典故呢!

  高中时生物课老师叫姚满院,一个长得像费翔一样的男人,皮肤白哲、儒雅、不苟言笑。连平日,总是夹着课本,匆匆的来,默默地走,从不拖堂。因为生物课不是主课,所以对姚老师也不是很关注。

  但有一天,姚老师让我刮目相看,竟是因为杂种一事。班上有一男生,个子低些,家里穷,学习也不好,个性绵软,说话声音老是细细的。平日连看人都是低眉顺眼瞅着、瞄着看,让人老感到做贼未遂,被人捉住那种感觉。但那天在生物课上,突然发疯似得大喊,而且朝着一个平日大姐大般的女同学:“你才是杂种,你们全家都是杂种!”谁知骂完人,自己反倒哭了起来,由啜泣到嘤嘤再到双泪直流,话都说不成了。这个举动,倒把平日那个比较张扬的女生给吓蒙了,站那儿愣住、不吭声呢。

  姚老师便询问周围的同学,待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后。才知道,原来齐同学家境不好,以前父亲种地为生,有一天傍晚收工后驾着驴车,往院儿里走。谁知,平日温驯的牲口那天中了邪似的,不等卸套,直接冲进了院子,同学的父亲被卡在木制的大车轮和砖砌窑门之间,走了。齐同学***一人带两娃,寡妇门前是非多,说东道西的都有,也许此事改变了齐同学,青春期的齐同学话少了,笑也少了。

  这个平时牙尖嘴利的女生,因头发被夹的事,骂齐同学:杂种!敏感的少年,再柔弱也是个男人呀!加上特殊的家庭环境,于是出现了咆哮课堂的事,与平日绵软的他判若两人。

  事情就是这个事,剩下就看这个斯文的姚老师怎么处理了。40多双眼睛看着,只见姚老师慢慢转身至讲台前,缓缓的打开课本,用脱了毛的黑板刷压住书。随后一手按住书,用平和而坚定的的目光,扫视全班一周:“同学们,在座的各位,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,包括我自己。你.....你.....他....我们都是杂种,甚至用手指指了下自己,不信请把书翻到,--页--段,有性繁殖和无性繁殖那段.....诸如等等……

  所以,以后骂人,用杂种二字只能证明你没文化。没学过遗传,如果懂得DNA的皮毛,就不会用杂种二字骂人。因为世上现有的所有人从生物学上讲都是杂种!”

  教室鸦雀无声,静默。

  “以后还请有点文化再骂人,最好学点生物再骂人。”不言而喻,姚老师变相的支持了齐同学,不惜说自己也是杂种。

  此后,我们的生物课成绩全年级第一,因为杂种一词,激发了我们学习的兴趣。

  看来这个卖香瓜的女人没上过高中,没文化,真可怕。

  甚至她卖的香瓜也许是南瓜秧子嫁接的,就更是杂种中的杂种了。

  本地香瓜好吃,价高,个小,产量低,于是便有农民使用 南瓜秧子嫁接香瓜的苗子,据说果型大,耐放,但有一股南瓜味,不香。

  这个女人卖的杂种香瓜还是不要的罢。不知那个为弱小主持公道的,儒风大家般的姚老师如今还安好否?也不知当年那个腼腆的齐同学,如今怎样?但是,胆敢说自己是杂种那个担当,这半生,我见的不多,就数姚老师了。

  岁月匆匆,能让人记住的事不多,这就算一件吧!

责任编辑:张伟